第六十七章 華春堂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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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春苑
年關已過，四下鄉民陸陸續續進了京城開始了新一年的忙碌…
與大多開門營業的作坊不同，華春苑內的姑娘都是簽了賣身契的，新年過不過的就與她們無緣了，這些姑娘們的存在，就為京城之中的公子哥們提供了甚多花樣。
易裳自安府與雲卓分別之後便一直深居簡出，一來未得家主召見，不可擅動，二來自聽聞家主與安心的婚期已定後，心中總有些失落…
“裳兒，你整日將自己鎖於房內，這可如何是好？姨娘帶你去別的堂子走走吧？”華春苑的老鴇趁著人少，走進了易裳的房間有些擔心道。
此時的易裳正對著銅鏡自顧自地梳妝著，可剛梳妝打扮好，便又給弄亂，接著再梳妝，如此往覆了數次，好似不管什麽樣的發飾都不得如意…
看著姨娘推門而入，易裳識趣的將手中的梳蓖放了下來，“姨娘可說的是雲光堂主在城西建的那個分堂？”
“不然，咱們禾居在楚國地界還有別的堂子嗎？”老鴇自嘲著反問道。
聽姨娘這麽一說，易裳稍稍有了的興致如泡沫一般一碰便破了，從又拿起了梳蓖自顧自地梳理了起來…
“姨娘這不是看你整日悶悶不樂麽，出去走走也是好的。”
“姨娘，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個分堂是幹嘛的，還叫裳兒去麽？”
“姨娘當然知道了，那些人好歹是雲堂主親自招募的，人品定是好的，至於以往做得那些事，確實丟了些份…”老鴇說著說著變覺不妥，腦袋也跟著往下垂了一些。
下一刻，老鴇倏地擡起了頭，憨厚言道，“但是！他們絕不會視家主不顧的！裳兒你只要說你是家主的妾室就好了！”
老鴇成功解說了哪壺不開提哪壺的故事，易裳聞言，手中梳理的動作都停了下來，兩眼變得有些迷離，若不是這時有下人進來稟事，說不得易裳會有怎樣的舉動。
“易堂主，安心姑娘說有要事求見。”
未等老鴇有所回應，易裳便急忙言道，“定是家主出了事，快請進來！”
“是！”
下人欲要出門回稟安心時，原本一臉憨厚的老鴇換了一副嚴肅的表情出言止住了下人的去路。
“你帶安姑娘去我的房間，讓她等待片刻，我與裳兒有話說。”
“姨娘…”
老鴇用手順著易裳淩亂的頭發，有些擔心有些心疼，“裳兒啊，你的心思，姨娘怎會不明白，家主也明白，你這般卻又是何苦呢？”
“我…”
“家主自有家主的打算，如今命姨娘擔這華春苑的堂主，為的就是能夠顧全大局，裳兒你還是過於年輕了些，做事也沖動了。”
“可我…”
“你要記得，初時你我辦這華春苑的目的，有些心思不該有，有些情義不該給！”
“姨娘，裳兒明白了…裳兒只是不太服氣。”
看著流下了眼淚的易裳，老鴇心疼得給擦拭了去，老鴇明白，易裳這是想明白了…
“你啊！快梳理一下，別讓安姑娘等久了…”
“那請姨娘外頭等待片刻…”
…
一曲潮音動人心，莫等美人空逐月，這便是安心對於這個華春苑姑娘們的看法。細細算來，這還是安心第一次走進華春苑的內堂，好在天色未晚，富家公子哥們都還沒光臨此處，安心一路行來倒也未受到什麽騷擾。
“讓安姑娘久等了！”老鴇笑臉相迎而道。
“堂主客氣…安心此來…”正要說明來意時，正見梳妝打扮過的易裳緩緩走了過來。
“安姑娘請說。”易裳微笑著對著安心言道，可這笑容在老鴇看來，總是讓人有些不安。
“易姑娘容顏果然傾城！安心若是生為男兒身怕是要為易姑娘之容顏傾倒的。”
“安姑娘過獎，可再美的外貌也敵不過情分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
“這…”安心一時啞語，不知如何說道。
“安姑娘還是請說明來意吧，可是家主有事吩咐？”老鴇看著有些不對勁的易裳，急忙轉了話頭問道。
安心也是被易裳這傾城之容給驚艷到了，一時之間竟忽略了來意！
“是這樣的，公子因京城衙門關於肖明之女肖婷環的殺人之罪一直拖而未判而心生怨懟，前日親下地牢結果了此女且留了奉署名為“域外雲氏”的書信！皇帝陛下不知聽從了何人的讒言，不由分說便命大理寺萬靈從雲居將公子帶了走…”
“萬靈！”當聽得家主是被那公正不阿的萬靈帶走時，易裳的反應確是最為驚訝！
“姨娘，我們得救家主！萬靈此人審案手段高絕，裳兒怕家主他…”
比之安心、易裳的擔憂，此刻的老鴇顯得更為穩重，老鴇皺了皺眉後，有些事情不太理解，按說，憑家主的本事想不進那大理寺實在是輕而易舉之事！
可為何？為何輕而易舉的事情沒去做？
看了眼焦急的安心，老鴇寬慰道，“安姑娘切莫擔心，家主此去怕是有意為之。不知家主走時可有話語留給姑娘？”
聽老鴇這麽一分析，安心覺著確實如此，若非未蔔先知，公子又怎會將一切事情都安排了妥當呢？更重要的是綠殤的反應，顯然是事先得到了通知的，所以在公子被帶走的時候未加阻攔…
“公子臨走前確有說過，婚期前定會回來，此前還與安心說道過，安心竟是擔憂到這般程度了…多謝堂主點撥。”
“安姑娘言過了，這不過是當局者迷罷了，但是萬靈此人不得不防！家主畢竟未曾與那萬靈打過交道，自然有恃無恐。可萬靈背後便是當今的皇帝陛下，帝王之言豈是他人可以違抗的？為防止意外發生，我等還需做些預防準備。”
“堂主可有主意？”
“姨娘可有主意？”
幾乎是同一時候，二人異口同聲地詢問於老鴇。
“婦人猜測，家主是想引皇帝親自審訊於他。從家主二度給衙門面子便可看出在家主的心裏對於社稷朝堂還是關註的，否則一刀結果了陳讚最為了事。”
“家主從崖下掉落，經火寒淬體，五識之靈敏，世間無人能比，為何還要等朝廷中人來抓捕？此間關鍵你們可以想象了吧？”
“堂主好見地。若非堂主這番分析，安心怕是真的沒法安心了。”
“但家主孤身前往，定會有變數發生，還是需要派人暗中保護一二的！”
“城西那個分堂的人正適合做這些事，派人以家主的名義送封信進宮應不是難事…”一旁聽著老鴇分析著家主想法的易裳，正好想到了方才提到的城西分堂，便建議道。
“裳兒此言有理。裏應外合倒是可以，那人也應該發揮一下餘熱了！只是不能用家主的名義，用我分堂主的身份即可。”老鴇言畢，神情卻變得有些看不透，許是因為參雜的情感太多。
一切計謀定下之後，安心便也不多逗留這風月場所，趁著天還未晚苑中人少，戴上了紗帽，便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易裳望著一心為雲卓著想的安心，欣慰之餘也暗自下定了決心，必定會盡全力保全這對玉人！
乾元殿
萬靈查案多年，不說樁樁件件一查即準，但也八九不離十，可今日雲卓這三寸不爛之舌，說得萬靈卻是體無完膚，竟唯有借故作生氣離開才能保全一二…
從大理寺到皇帝的寢殿，路途雖非遙遠，可雲卓的那些話一直縈繞在萬靈的耳畔，“他說自己是居默卓，可居兄又怎麽會是這般心性呢？這事一定要在陛下面前言語，竟拿萬某已故好友開這種玩笑！”
陳禁安的身體說不上什麽原因，時而咳得厲害，可時而如正常人一般精神好的讓人羨慕！
此時的陳禁安便是前者的狀態，在高沖的服侍下，方才喝了藥湯，可當陳禁安放下藥碗之時，卻看見一人飛奔而來，怕是有什麽稟報…
“大理寺卿萬靈見過陛下。”萬靈心中那個委屈啊，若不是陛下明言不可讓雲卓少了一根汗毛，萬靈說不得便會對雲卓施上一些小小的手段。
“萬愛卿有事直言。”陳禁安在高沖的攙扶下，往椅子上靠了靠後言道。
“事關雲卓雲公子。”接著萬靈便向陳禁安娓娓講述了一個心有城府之人的故事。
陳禁安有些疲憊得莞爾一笑，“先關他幾天，等朕身子好些了親自來審！”
隨後萬靈便在陳禁安的逐客令下出了殿門回了大理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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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大多開門營業的作坊不同，華春苑內的姑娘都是簽了賣身契的，新年過不過的就與她們無緣了，這些姑娘們的存在，就為京城之中的公子哥們提供了甚多花樣。
易裳自安府與雲卓分別之後便一直深居簡出，一來未得家主召見，不可擅動，二來自聽聞家主與安心的婚期已定後，心中總有些失落…
“裳兒，你整日將自己鎖於房內，這可如何是好？姨娘帶你去別的堂子走走吧？”華春苑的老鴇趁著人少，走進了易裳的房間有些擔心道。
此時的易裳正對著銅鏡自顧自地梳妝著，可剛梳妝打扮好，便又給弄亂，接著再梳妝，如此往覆了數次，好似不管什麽樣的發飾都不得如意…
看著姨娘推門而入，易裳識趣的將手中的梳蓖放了下來，“姨娘可說的是雲光堂主在城西建的那個分堂？”
“不然，咱們禾居在楚國地界還有別的堂子嗎？”老鴇自嘲著反問道。
聽姨娘這麽一說，易裳稍稍有了的興致如泡沫一般一碰便破了，從又拿起了梳蓖自顧自地梳理了起來…
“姨娘這不是看你整日悶悶不樂麽，出去走走也是好的。”
“姨娘，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個分堂是幹嘛的，還叫裳兒去麽？”
“姨娘當然知道了，那些人好歹是雲堂主親自招募的，人品定是好的，至於以往做得那些事，確實丟了些份…”老鴇說著說著變覺不妥，腦袋也跟著往下垂了一些。
下一刻，老鴇倏地擡起了頭，憨厚言道，“但是！他們絕不會視家主不顧的！裳兒你只要說你是家主的妾室就好了！”
老鴇成功解說了哪壺不開提哪壺的故事，易裳聞言，手中梳理的動作都停了下來，兩眼變得有些迷離，若不是這時有下人進來稟事，說不得易裳會有怎樣的舉動。
“易堂主，安心姑娘說有要事求見。”
未等老鴇有所回應，易裳便急忙言道，“定是家主出了事，快請進來！”
“是！”
下人欲要出門回稟安心時，原本一臉憨厚的老鴇換了一副嚴肅的表情出言止住了下人的去路。
“你帶安姑娘去我的房間，讓她等待片刻，我與裳兒有話說。”
“姨娘…”
老鴇用手順著易裳淩亂的頭發，有些擔心有些心疼，“裳兒啊，你的心思，姨娘怎會不明白，家主也明白，你這般卻又是何苦呢？”
“我…”
“家主自有家主的打算，如今命姨娘擔這華春苑的堂主，為的就是能夠顧全大局，裳兒你還是過於年輕了些，做事也沖動了。”
“可我…”
“你要記得，初時你我辦這華春苑的目的，有些心思不該有，有些情義不該給！”
“姨娘，裳兒明白了…裳兒只是不太服氣。”
看著流下了眼淚的易裳，老鴇心疼得給擦拭了去，老鴇明白，易裳這是想明白了…
“你啊！快梳理一下，別讓安姑娘等久了…”
“那請姨娘外頭等待片刻…”
…
一曲潮音動人心，莫等美人空逐月，這便是安心對於這個華春苑姑娘們的看法。細細算來，這還是安心第一次走進華春苑的內堂，好在天色未晚，富家公子哥們都還沒光臨此處，安心一路行來倒也未受到什麽騷擾。
“讓安姑娘久等了！”老鴇笑臉相迎而道。
“堂主客氣…安心此來…”正要說明來意時，正見梳妝打扮過的易裳緩緩走了過來。
“安姑娘請說。”易裳微笑著對著安心言道，可這笑容在老鴇看來，總是讓人有些不安。
“易姑娘容顏果然傾城！安心若是生為男兒身怕是要為易姑娘之容顏傾倒的。”
“安姑娘過獎，可再美的外貌也敵不過情分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
“這…”安心一時啞語，不知如何說道。
“安姑娘還是請說明來意吧，可是家主有事吩咐？”老鴇看著有些不對勁的易裳，急忙轉了話頭問道。
安心也是被易裳這傾城之容給驚艷到了，一時之間竟忽略了來意！
“是這樣的，公子因京城衙門關於肖明之女肖婷環的殺人之罪一直拖而未判而心生怨懟，前日親下地牢結果了此女且留了奉署名為“域外雲氏”的書信！皇帝陛下不知聽從了何人的讒言，不由分說便命大理寺萬靈從雲居將公子帶了走…”
“萬靈！”當聽得家主是被那公正不阿的萬靈帶走時，易裳的反應確是最為驚訝！
“姨娘，我們得救家主！萬靈此人審案手段高絕，裳兒怕家主他…”
比之安心、易裳的擔憂，此刻的老鴇顯得更為穩重，老鴇皺了皺眉後，有些事情不太理解，按說，憑家主的本事想不進那大理寺實在是輕而易舉之事！
可為何？為何輕而易舉的事情沒去做？
看了眼焦急的安心，老鴇寬慰道，“安姑娘切莫擔心，家主此去怕是有意為之。不知家主走時可有話語留給姑娘？”
聽老鴇這麽一分析，安心覺著確實如此，若非未蔔先知，公子又怎會將一切事情都安排了妥當呢？更重要的是綠殤的反應，顯然是事先得到了通知的，所以在公子被帶走的時候未加阻攔…
“公子臨走前確有說過，婚期前定會回來，此前還與安心說道過，安心竟是擔憂到這般程度了…多謝堂主點撥。”
“安姑娘言過了，這不過是當局者迷罷了，但是萬靈此人不得不防！家主畢竟未曾與那萬靈打過交道，自然有恃無恐。可萬靈背後便是當今的皇帝陛下，帝王之言豈是他人可以違抗的？為防止意外發生，我等還需做些預防準備。”
“堂主可有主意？”
“姨娘可有主意？”
幾乎是同一時候，二人異口同聲地詢問於老鴇。
“婦人猜測，家主是想引皇帝親自審訊於他。從家主二度給衙門面子便可看出在家主的心裏對於社稷朝堂還是關註的，否則一刀結果了陳讚最為了事。”
“家主從崖下掉落，經火寒淬體，五識之靈敏，世間無人能比，為何還要等朝廷中人來抓捕？此間關鍵你們可以想象了吧？”
“堂主好見地。若非堂主這番分析，安心怕是真的沒法安心了。”
“但家主孤身前往，定會有變數發生，還是需要派人暗中保護一二的！”
“城西那個分堂的人正適合做這些事，派人以家主的名義送封信進宮應不是難事…”一旁聽著老鴇分析著家主想法的易裳，正好想到了方才提到的城西分堂，便建議道。
“裳兒此言有理。裏應外合倒是可以，那人也應該發揮一下餘熱了！只是不能用家主的名義，用我分堂主的身份即可。”老鴇言畢，神情卻變得有些看不透，許是因為參雜的情感太多。
一切計謀定下之後，安心便也不多逗留這風月場所，趁著天還未晚苑中人少，戴上了紗帽，便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易裳望著一心為雲卓著想的安心，欣慰之餘也暗自下定了決心，必定會盡全力保全這對玉人！
乾元殿
萬靈查案多年，不說樁樁件件一查即準，但也八九不離十，可今日雲卓這三寸不爛之舌，說得萬靈卻是體無完膚，竟唯有借故作生氣離開才能保全一二…
從大理寺到皇帝的寢殿，路途雖非遙遠，可雲卓的那些話一直縈繞在萬靈的耳畔，“他說自己是居默卓，可居兄又怎麽會是這般心性呢？這事一定要在陛下面前言語，竟拿萬某已故好友開這種玩笑！”
陳禁安的身體說不上什麽原因，時而咳得厲害，可時而如正常人一般精神好的讓人羨慕！
此時的陳禁安便是前者的狀態，在高沖的服侍下，方才喝了藥湯，可當陳禁安放下藥碗之時，卻看見一人飛奔而來，怕是有什麽稟報…
“大理寺卿萬靈見過陛下。”萬靈心中那個委屈啊，若不是陛下明言不可讓雲卓少了一根汗毛，萬靈說不得便會對雲卓施上一些小小的手段。
“萬愛卿有事直言。”陳禁安在高沖的攙扶下，往椅子上靠了靠後言道。
“事關雲卓雲公子。”接著萬靈便向陳禁安娓娓講述了一個心有城府之人的故事。
陳禁安有些疲憊得莞爾一笑，“先關他幾天，等朕身子好些了親自來審！”
隨後萬靈便在陳禁安的逐客令下出了殿門回了大理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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